智库直播回放 | 汪扬教授：顺势而为，数字经济发展之道

导语：香港可成为中国数字经济和元宇宙发展的桥头堡。

由港股100强研究中心主办、香港财华社协办的“双循环时代的金融全球化”系列沙龙第十一期“元宇宙、Web3.0与中国路径”于8月3日通过线上直播方式举行。本次活动特别邀请到香港科技大学副校长、港股100强研究中心顾问汪扬教授发表以《顺势而为，数字经济发展之道》主题的发言，以下为发言实录：

很高兴再次与大家见面，也非常感谢劳玉仪女士（香港财华社集团主席、港股100强研究中心创办人及荣誉赞助人）的邀请。我今天主要谈数字经济，主题为：顺势而为，数字经济发展之道。我想利用这二十分钟，讲一下我们为什么要发展数字经济。

数字经济席卷全球

谈起数字经济，其实有两个概念，一个叫Industry Digitalization，产业数字化，这里牵涉到很多实体经济与数字化、智能化挂钩，包括人工智能、智能制造、物联网等。这是我们数字经济一个非常重要的部分，但这也是一个比较传统的部分。第二类叫Digital Industrialization，数字产业化，这个更像一个纯数字化经济，包括我们现在经常提到的虚拟货币、元宇宙、区块链和Web3.0驱动的经济。这两者之间的边界其实是非常模糊的，没有一个非常严格的定义。

很多人经常问我，我们为什么要发展虚拟经济，而不平衡发展实体经济和虚拟经济呢？虚拟经济跟实体经济其实没有一个非常严格的边界。我举个例子，如果我们去买一瓶茅台，这到底是实体经济还是虚拟经济？其实是说不清楚的。我们的很多消费实际上是虚拟消费，也是我们实体经济重要的一部分。

为什么我们现在开始讨论Web3.0和数字经济？我们研究Web2.0如何迭代到Web3.0，当然就要先研究Web1.0迭代到Web2.0的过程。Web1.0是互联网刚开始的时代，基本上是单向的传播信息。现在我们的互联网，大家定义为Web2.0，但是Web2.0的一个很大特征就是，经过多年的发展，逐渐形成了一个垄断的平台经济。

目前互联网模式也正在迭代到Web3.0，很多人认为是区块链驱动的互联网模式。从技术层次上看，我们都知道Web3.0跟Web2.0有一定的区别，其中我觉得强调得比较多的就是内容的所有权，在Web3.0，内容是归创造者所有，也就是创造者经济。但是我个人觉得要定义Web3.0，分布式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但事实上，今后比如说在中国要做Web3.0的话，这个模式我们要重新考虑一下，因为存在法律上的限制。

Web3.0 共享经济: 理念上的变革

加文·伍德（Gavin Wood）在2014年提出Web3.0，他也是以太坊的创始人之一。我觉得更重要的是理念上的变革。这个理念变革的核心是什么呢？一个是价值的重新认知，还有一个是价值的共同分享。

什么叫价值的重新认知？这里我们可以讨论很多东西，我们做很多事情，我们并不知道会对别人或对社会产生价值，而且这个价值也从来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重新认知也包括一些现在大家可能比较习惯的像edge computing（边缘计算），把个人的资源都集中起来做一些computing（计算）。

还有一个是价值的共同分享。Web3.0的理念我们认为大概有这么几点：Web2.0的规则是平台拥有所有内容，比如说我在Gmail上给你发送一份文件，你会发现Google上有条款的说这份文件属于Google，这是一个非常不公平的政策，尽管Google从来没有真正这么做。但Google既然写了，我认为就是一个很不公平的政策。Web3.0的规则就是内容属于创造者，跟刚才的Web2.0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所谓的“平台”实际上是帮助创造者打造价值和回报。另外，Web3.0强调分布式与去中心化。我个人认为长期来看这不是本质，Web3.0理念完全可以在中心化或半中心化形式下实现。当然要看不同的环境，那到底会走多远，我们现在也不好判断。但是有一个非常重要，不管是以什么形式下出现，Web3.0的一个非常重要部分就是价值的同性认知。现在，比如说你去打GameFi游戏（链游），你就可以赚到一些Token（代币），或者X2Earn、P2E（play-to-earn，边玩边赚）、L2E（learn-to-earn，边学边赚），这些都是价值重新认知的体现。

另外，元宇宙与Web3.0也是紧密相关的。我个人提一点就是，中国政府，现在香港也经常要提共同富裕的理念。不要让一个几个平台垄断，我们要强调共同富裕。那我认为Web3.0的理念，事实上与中国政府现在大力提倡的共同富裕和香港政府提倡的要解决民生问题也是十分吻合的。

Web3.0 共享经济: 创造者价值的新范式

Web3.0共享经济：创造者价值的新范式就是创造者拿到大部分价值。现在最典型的反例就是Facebook，也就是Meta。Facebook的确是提供了很多方便，很多价值，这点我个人是完全是认可的，但是不可否认的一点就是它的很多价值是它的客户提供给它的。包括比如说我们把我们的作品放在上面，我们拉朋友进到他的整个生态里面，然后我们跟大家分享内容，但是Facebook给客户回报是零，基本上把100%的利润放到自己的口袋里。在这方面，YouTube做的就要好很多， YouTube将收入的55%给了内容创造者。再看像苹果这样的平台，它就是给你做了一个平台，但平台收费达到30%。而再看看现在所谓的Web3.0，包括OpenSea这样的平台，他们的收费就是2.5%。所以我经常在想，如果我们真的要定义Web3.0，其实最简单的定义就是你这个平台给创造者的价值回馈是多少？

Web3.0的挑战

但是Web3.0也会面临很多挑战，分布式系统容量有限，这是一个非常明显的问题。如果我们大规模发展数字经济，现在这种分布式系统在容量上会有一个瓶颈。现在流行的GameFi这些商业模式的可持续性我是有一定疑问的。从我现在来看，炒作的成分较多，有一定的庞氏骗局嫌疑。但是最后他们都会不断发展，所以很可能走上一个非常健康的发展道路，我们拭目以待。

另外，未来的Web3.0有可能跟实体经济结合，摆脱急功近利的心态。现在很多Web3.0项目希望赶快把token发出去，赚一笔。我觉得今后可能会逐渐走向一个稳定的，跟实体经济结合的可持续发展。

基于这些问题， 杰克·多西（Jack Dorsey，Twitter创始人之一 ）最近也提出所谓的“Web5.0=Web3.0+Web2.0”的概念。事实上就考虑到容量的问题。

中国数字经济和元宇宙的发展

现在我们谈元宇宙很多，我也看到了很多定义。大家都可以说自己的定义都有自己的道理，也有自己的特点和侧重点。我个人喜欢一个比较简单的定义，就是元宇宙是未来数字经济的终极生态。我们现在离终极生态还是蛮远的。所以，我认为我们现在连元宇宙1.0都还没进入，但是我们正在往这个方向进展，而且进展得非常快。

从中国数字经济和元宇宙的发展来看，中国这几年是非常重视数字经济和元宇宙。当然，很大程度上还是第一类数字经济，就是产业数字化。

我想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论证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大力发展数字经济。从全球化的角度来看，这几年我们看到了全球化的大倒退，反全球化的潮流在西方很强势。从另外一个角度看，数字经济，尤其是Web3.0的数字经济和元宇宙，事实上提供了一个真正的全球化经济，而且对西方的制裁或者全球化的倒退免疫。

我也非常有信心，中国有能力成为数字经济的领军者，基于三个非常重要的条件：

第一，中国有基数。我们有全世界最大的人口基数，印度可能在人口上已经超过我们，但是总体来说，我觉得我们的人口基数是积极拥抱数字经济理念的，而且有着良好的教育基础的人口基数。所以这一点，中国是有得天独厚的条件。

第二，中国有基础。在数字经济的参与者中，中国人的比例是非常大的，尤其是在Web3.0 、数字资产等方面。尽管我们经常看到，我们国内做Web3.0是用不同的方式做，但是我觉得总体来说，参与Web3.0的中国人是非常多的。

第三，中国有技术。我们看到，Web3.0的很多区块链项目，包括DeFi项目，包括数字资产的一些创新，都与中国人分不开。所以我们有很多这方面的技术开发。另外，我们本身就有非常多的工程师，所以这都是我们得天独厚的条件。

香港可成为中国数字经济和元宇宙发展桥头堡

香港完全可以充分发挥一国两制的优势，成为中国数字经济和元宇宙发展的桥头堡。如果抓住了这个机会，香港也会成为推动世界数字经济发展的一个引擎。

从实际的发展讲，我认为香港的优势就是可以作为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的桥头堡。目前，从法律的角度看，中国禁止虚拟货币交易。在最近的虚拟货币大跌中，中国百姓的资产基本上没有受到什么影响，除非你出去用了一些杠杆去炒币。通过这样的禁令，我们大大减少了庞氏骗局和欺诈案例。

从创新的角度看，Web3.0的创新发展也孕育了国际上众多去中心化的生态，中国数字经济的发展也离不开这些创新。所以，这些生态我们不能完全不关注，也不能完全与其脱钩。那既然不能完全脱钩，香港就基本上是巩固了自己作为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的一个重要桥头堡的作用。

香港作为一个非常国际化的城市，在一国两制框架下，香港实际上是可以作为中国数字经济和世界数字经济接轨的一个桥梁与沙盒。

另外，我最近也跟香港政府有些提案，我们要发展Web3.0数字经济，也是为了解决香港社会的就业问题和社会不公平的问题。我认为这也是一个重要的引擎。

好，我今天就讲这么多！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