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应该属于企业的最大资产,美团的打广告“神器”,颇受好评的外卖骑手并不是美团的资产,外界炸开了锅!
美团捅了马蜂窝。
公司代表正面回应:近1000万外卖骑手属于外包劳务派遣机构,没办法直接负责,引发社会舆论的海啸。网友评论呈现一边倒的形势,甚至有福建网友评论称,福建怎么能有王兴这样的人。
美团的麻烦还不止这些。前不久刚被反垄断立案调查,近次又被上海市政府约谈,麻烦事接踵而至。
美团创始人王兴近来愈发低调,甚少出现在大型会议和活动上。不过有明眼群众看到,王兴在社交平台即兴发诗一首,似乎在暗喻美团在当前风波下的窘境。
在国内本地生活服务互联网平台中,美团当仁不让,活跃用户数稳居行业第一,并且在香港上市。相形之下,其最大竞争对手口碑饿了么还只是一只嗷嗷待哺的独角兽。
做到第一很容易,难得是长久做第一。眼下美团的各种风波就对其业务和未来发展造成极大风险和挑战。
面对来势汹汹的舆论压力,王兴准备好了吗?
5月6日,王兴在社交平台即兴吟诗一首。
“竹帛烟销帝业虚,关河空锁祖龙居。
坑灰未冷山东乱,刘项原来不读书。”
当一名商人抒发情怀的时候,往往并不是一件好事。不是公司业务受到挫折,就是自觉哪里遭受到了不公的待遇。
那么王兴为何要抒发胸臆?
联想到美团当下的困境,便可感知王兴的焦虑。
4月26日,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表示,市场监管总局根据举报,依法对美团实施“二选一”等涉嫌垄断行为立案调查。
本着“字少事大”的原则,市场认为此次反垄断之剑伸向美团,公司或要面临巨额罚款。
就在4月10日,阿里巴巴刚被国家市场监管总局处以182.28亿元的反垄断罚款,理由也是阿里在网络零售平台服务市场实施“二选一”垄断行为,构成滥用市场支配地位。
在这个关口,互联网巨头们各个不寒而栗。被立案调查的美团股价更是一泻千里。
自反垄断事件发酵以来,美团股价跌跌不休,距2021年最高点的460港元一股,已经降至当地时间5月10日的242港元一股,股价和市值近乎“腰斩”。
市值蒸发超万亿元,将2021年的涨幅全部抹去,股价回到2020年底的水平,美团究竟犯了什么众怒?
反垄断不是美团当下最大的危险。
国家反垄断并不是反互联网平台。互联网平台发展至今,已经成为国民经济一支重要贡献力量。
早在2014年,麦肯锡旗下研究机构麦肯锡全球研究院就指出,2010年中国的互联网经济只占GDP的3.3%,落后于大多数发达国家,但到2013年,该指数已经升至4.4%,达到全球领先国家的水平,高于美国、法国、德国等发达国家。
彼时麦肯锡全球研究院还预测,随着中国迈向数字化新时代,2013年至2025年,互联网将占到中国经济年增长率的0.3-1.0%。
这意味着,在这十几年中,互联网将有可能在中国GDP增长总量中贡献7%到22%。
这么多年来,国家支持互联网平台发展、以及产业数字化改造的态度和信心并没有改变。
相反,在呵护创新的野蛮生长期,互联网平台表现出了资本逐利的贪婪本性,以及扼杀新的创新的倾向。
此时政策出手,是警醒,也是匡扶。只有祛除互联网巨头们数年来发展过快积淀的弊病,为其刮骨疗伤,同时也是肃清行业不良之风,让后来者能摆脱垄断阴影。
基于这层面讲,反垄断是为互联网平台好,也是为其后续健康有序经营铺陈道路。故而,并非为打压互联网企业。
相反,互联网平台之所以能够发展壮大也是源自政策一开始的对新业态、产业科技创新的呵护和培育。
最好的例子就是阿里和蚂蚁集团。在接受反垄断的巨额罚款之后,阿里、蚂蚁集团、支付宝又和数字人民币进入蜜月期。
5月8日,数字人民币App更新,新增加“网商银行(支付宝)”为钱包运营机构。
此外,工、农、中、建、交、邮储六大国有银行数字人民币钱包下均增加饿了么、盒马鲜生、天猫超市三个子钱包,数字人民币正式打通支付宝渠道。
如果不是反垄断,那又会是什么?
一个小插曲:五一劳动节前夕,北京市人社局劳动关系处副处长王林体验一天送外卖,送单12小时只赚了41块。据说送晚了还要扣60%的收入。
当天各大新闻几乎都报道了这则新闻,又将美团送上热搜。未曾想这则事件还有待续,后面这位处长又办了件大事。
王处长携巡视组出面与美团代表进行对话,涉及外卖员工的劳动关系、保险等问题。
未料,美团代表的披露的内幕让所有人尴尬不已,出于某种心理,其回答问题时声音都在抖。
美团平台上注册的将近1000万名外卖员都不是美团的员工,而是受雇于第三方劳务派遣机构。
这意味着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的数千万外卖员都在“裸奔”。虽然他们穿着美团的衣服,戴着美团的帽子,但却都不是“正规军”。
他们的职业安全系在每天3块钱的商业保险上,这还是从外卖员的佣金中扣掉。
谈到这种外包时,京东刘强东就曾经明确表态,这个成本永远是不可以省的,京东不允许这样做。京东每一名聘用的人员,包括保安、保洁、快递员都必须跟京东直接签劳动合同,不允许有一个员工交给外包公司。
刘强东说,如果一家公司靠克扣员工的五险一金挣钱,牺牲他们60岁以后保命的钱,那是耻辱的,赚了多少都会让我良心不安,我没有成就感,这家公司的存在也没有价值和意义。
两厢对比力见高下。
什么快递小哥月入一万之类的话也都是牺牲了社保、公积金等基本劳动保障后,被算法设计释放最大潜能后的一种并不成正比的安慰。
之前媒体就有报道外卖员被困得系统里。通过算法,美团PUSH外卖小哥发挥最大的潜能,把人像机器用,坏掉再换一个,资本冷血性曝露无疑。
一位名叫陈龙的北大博士的论文课题也佐证了上述说法:平台的数据算法系统,既建构了复杂的劳动秩序,同时形成对劳动者永不枯竭的压迫式索取。
外派平台在压缩配送时间上总在不断试探人的极限,大数据的垄断把骑手压榨到人类极限,成为了剥削骑手的帮凶。
某种意义上可以说,美团最大的压力不是反垄断,而是日益对立的劳资矛盾。
美团已经成长为本地生活龙头,外卖从业人员群体也越来越壮大,此时美团不应该只是讨好股东,也应该承担社会责任和担当,是时候开始考虑给这群劳动者正名。
连续2019年、2020年两年盈利,美团本该一路直上,迎来生活服务平台龙头应有的荣耀。
这个荣耀一度已经开始,2020年,公司的股价一改往日一字行走势,开始昂头向上,并于去年一年股价涨幅近2倍。
但不幸的是,美团似乎并未经受住考验。进入2021年以来,公司负面新闻不断,导致一有风吹草动,美团股价就倾斜直下,甚至回到2020年末的水平,表明投资者对其公司信心仍有不足。
美团自2019年已经实现盈利。京东也是同一时间开始盈利。不同的是京东2020年扣非后的净利润同比增速翻了超两倍,美团却陷入负增长。
长期以来,备受质疑的商业模式再次成为美团的短板,被摆到桌面上来论长短。
领先的生活服务电子商务平台,美团的营收结构主要来源于佣金、在线营销服务和其他服务及销售。2020年,餐饮外卖佣金收入占其总收益的约51%。
但一直有人质疑美团在玩0的游戏:商家和外卖小哥都不是美团的,美团凭什么支撑起1.5万亿港元的市值?
尤其是面对美团对平台商家抽成提点从最早的5%增长至25%,近来频频爆出遭到商家抵触的新闻。
如果美团将增长寄希望提高佣金、减少外卖小哥成本上,那基本这个外卖商业模式难以走通,并最终将导致整个外卖行业萎缩。
王兴并不是没有察觉,4月20日,美团通过配股和发债筹资近100亿美元,用于投入科技创新,尤其是无人配送等科技研发。
联想到今次爆发出来的骑手矛盾,市场很容易理解美团为何这样做。美团的业绩都维系在外卖骑手身上,而这些最宝贵的财富还不是自己的,确实是最大的风险点。
市场对此还是买账的,募资很快便于4月底完成。研发才是美团这类以大数据立身的互联网平台的立身之本,而做送餐相关的科技和算法,也是对核心业务的深度聚焦,以及对现有配送模式的一个救赎和完善。
王兴曾讲过羊群效应,当一个人不自信的时候,会追求与主流统一,在确保我是主流里找到安全感。追求统一感就是羊群效应。
同样的道理,当一家企业开始追求羊群效应的时候,我们也离创新越来越远了。
还是老祖宗那句话,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在指责美团过失的同时,我们也要看到其作为互联网数据平台带给社会的进步。这同样也是国家反垄断调查的初衷。
可以说,处在“风口浪尖”的美团并没有垮塌,而是正在接受考验。此时的压力正是美团未来发展的动力。
撰稿:李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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